比亚迪:卖的车最多 赚的钱最少

作者 | 黎明

编辑 | 魏佳

10月28日下午，比亚迪发布2021年第三季度财务报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两项净利润的“负数”在第三季度下降了27.5%，前三季度下降了28.43%。

单看这两个数字，你会觉得公司在走下坡路。一家市值接近9000亿元，过去几个月中国新能源汽车销量排名第一的车企，净利润下滑为何如此严重？

不仅增速下降，规模也不占优势。净利润方面，今年上半年，与其他两家实力强劲的民营车企相比，长城汽车为35.3亿元，吉利汽车为23.8亿元，比亚迪仅为11.7亿元。

卖的车最多，赚的钱最少，这是2021年比亚迪最真实的写照。

但不代表这家公司有问题，可能只是战略问题。10月份新能源汽车销量即将出炉，比亚迪依然是国内第一。

摆在比亚迪面前更重要的问题是如何从低端燃油车公司转型为同色系电动车公司。这将决定这家公司的方向和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的格局。

不只是汽车，但离不开汽车

首先需要强调的是，比亚迪不仅仅是汽车。

根据财务报告中的分类，比亚迪的业务可以分为三大块：汽车及相关产品、手机零部件组装、充电电池和光伏。

收入构成方面，汽车业务占比54%，手机业务占比38%，电池光伏业务占比8%。所以汽车是比亚迪公司的一半，这很重要，但不是唯一。

比亚迪季度营收及增速。

整体来看，比亚迪一直在增长，近两个季度营收增速都在20%以上。

细看，比亚迪的业务极其复杂。起初，它是一家电池制造商。在当代安普瑞斯科技有限公司出现之前，它是中国的“电池王”。后来，它开始制造汽车。几年来，它一直是中国汽车市场的销售冠军。它还从事半导体，自己制造各种核心部件。

除了比亚迪上市，为手机厂商工作的比亚迪电子也已上市，分拆后的比亚迪半导体上市申请也已获批。还有一款Foday电池，未来应该会上市。

当然，比亚迪也有一些不靠谱的业务，比如投了很多钱的“云赛道”业务。这是一个轻型城市轨道交通系统。出发点是通过合理利用三维空间，缓解道路交通压力，为地面交通做减法。这个想法非常具有开创性，但很难实施。

这项业务在几年前就被政府叫停，大量的存货和应收账款一度拖累比亚迪股价。

这是这些企业中最有前途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电池、半导体等业务相当于汽车的配套业务。事实上，比亚迪过去擅长生产和销售自己的汽车，使用自己的电池，安装自己的芯片，而不会被别人卡在脖子上。

汽车业务毛利率最高。根据过去6年的数据，手机业务的平均毛利率只有10.85%，而汽车业务可以达到23.87%。2020年，比亚迪汽车毛利率为25.2%。

毛利率高不代表能赚钱，关键是市场的增长前景。现在业界已经达成共识，新能源汽车是未来爆炸潜力最大的行业之一，比亚迪是这条赛道上的重量级选手。

在今年8月中证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中，比亚迪给出的目标市值为1.5万亿元，其中新能源汽车9900亿元，动力电池4000亿元，半导体1000亿元，消费电子500亿元。三分之二的估值是汽车。

卖最多的车，赚最少的钱

过去比亚迪汽车的销量多为燃油车，但新能源汽车布局很早，实际上获得了国家补贴，从行业获得了红利。

仅2020年，比亚迪就获得了23亿元的新能源汽车补贴收入，占当年净利润的一半。

但与往年相比，这一补贴并不是最大的。事实上，从2019年开始，国家对新能源汽车的补贴将会退潮。受补贴下降影响，比亚迪2019年新能源汽车销量同比下降7.39%，营收从2018年的760亿元下降至633亿元。这是比亚迪营收下滑最严重的一年。

到2019年底，比亚迪单季度就要亏损，四季度才设法盈利4000万元。展望未来，比亚迪净利润已连续三年下滑，从2016年的55亿元降至21亿元。

然而有趣的是，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原本是重大负面，却意外给比亚迪带来了两个好处。一是今年新能源汽车行业逆势爆发；第二，口罩等医用材料销售一空。比亚迪今年卖口罩赚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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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亚迪各季度净利润

疫情最严重的二季度和三季度，比亚迪的净利润创新高，其中口罩业务贡献很大。

所以到了今年，比亚迪的净利润虽然一直在环比增长，但由于去年的二季度和三季度的基数被口罩等新业务拉的太高，导致今年二三季度净利润出现同比负增长。

最让比亚迪欣慰的，还是汽车业务终于在2020年重见起色。

2019年到2020年，比亚迪的汽车销量一直在下滑。2019年1月比亚迪汽车卖了43920辆，3月卖了46825辆，从此就开始一路下滑，2020年9月之前，比亚迪没有一个月卖出超过4万辆车。在疫情刚爆发的2020年2月，比亚迪只卖了5501辆车。

但是，2020年四季度，比亚迪终于爆发了。9月超过4万辆，11月超过5万辆，然后一路高歌猛进。这个势头一直延续到今年，比亚迪今年前9个月的销量，已经超过了去年全年。

那个疯狂卖车的比亚迪，又回来了。

比亚迪要革自己的命

最终拯救比亚迪的，不是口罩，也不是云轨，而是新能源汽车。

从比亚迪的财报中，能看到一个非常明显的迹象——比亚迪试图将自己变成一家彻底的新能源汽车公司，甚至抛弃燃油车。

从今年开始，比亚迪的燃油车销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今年1月，比亚迪燃油车销量是22223辆，6月降到9649辆，7月甚至降到了6918辆。要知道，过去最多的时候，比亚迪一年能卖近百万辆燃油车，去年也卖了23万辆。

跟燃油车销量下滑同时发生的，是新能源汽车销量的快速上涨——比亚迪在用新能源汽车替代燃油车，换言之，比亚迪在革自己的命。

从销量数据上能非常直观地看出来，如图：

比亚迪新能源汽车和燃油车销量对比

今年初，比亚迪的新能源汽车和燃油车的销量还是并驾齐驱，略低于燃油车。3月是个分界点，新能源汽车的销量超过了燃油车，且把差距直接拉大超过7600辆。然后，5月上3万，6月上4万，7月上5万，8月6万，9月7万，比亚迪的新能源汽车以每个月1万辆的速度在增长。

这让比亚迪重新夺回了国内新能源汽车销量冠军的宝座。

对比国内的造车新势力，理想汽车才在8月首次交付过万，蔚来在9月首次过万，小鹏还在一万以下挣扎。

再往细了看，支撑起比亚迪新能源汽车销量的，是纯电和混动两条腿走路的战略。跟特斯拉、蔚来、小鹏的纯电路线不同，也不同于理想的增程式路线，比亚迪一方面有EV系列的纯电车，另一方面有DM系列的混动车。

而且，同一款车型，用户既可以选纯电也可以选混动。有个别月份，比亚迪的混动车型销量甚至超过了纯电车型。

比亚迪纯电动车和混动车销量对比

7月，在乘联会公布的中国新能源汽车销量排行榜上，比亚迪秦PLUS DM-i排名第二，仅次于宏光MINI。8月，上榜车型共有15款，而比亚迪占了五个席位，其中四款位列前十，合计销量占到了全部的28%。

不过对于这一点，也有人表示担忧。一位汽车行业研究员对深途分析，比亚迪的同一款车既有纯电也有混动，消费者在购车时不可避免的会产生比较，这可能导致出现左右手互搏的局面。

另外，随着特斯拉的产能跟上，造车新势力逐渐起量，纷纷跨过月销过万的门槛，比亚迪的销量优势能维持多久，也要打个问号。

*题图来源于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