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互联网第三季度报告中的“头脑”

作者李婷婷

目前，中国证券交易所第三季度报告正在陆续披露。虽然“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通过阿里巴巴、腾讯、百度、JD.COM、哔哩哔哩、Aauto faster、小米等明星公司的财务报告，我们发现了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共同“心机”——。他们几乎都同时确认了巨额投资损失。

以JD.COM为例，自身业绩增长超出市场预期，但投资亏损拖累盈利表现。第三季度，京东英营收同比增长25.5%至2187亿元，但其一级市场投资减值、二级市场投资股价下跌导致的总亏损高达49.1亿元，净亏损28亿元，同比再次扭亏为盈。

例如，在哔哩哔哩，由于游戏业务增长率下降和内容成本急剧上升，本季度备受争议。同时，其净投资亏损7.24亿元进一步拉大了整体亏损幅度。

其他人也这么做：

阿里巴巴的利息收入和净投资收入均为净亏损114.56亿元；

百度在中非长期投资的现金和市值损失189亿元；

腾讯金融资产公允价值变动(按公允价值计量并计入其他综合收益)导致的损失为364亿元；

其他主要由Aauto faster公允价值损失造成的损失为1.9亿元；

小米投资按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动计入损益的公允价值为20亿元。

就像预约一样，趁机刮骨，低调下蹲。

来源：阿里巴巴财务报告

01 从容的“减值”

科技巨头上一次因为投资而备受关注，还是美团去年发布的Q3财报。当时其主要来自投资LI的公允价值变动收益高达58亿人民币，直接推动美团本季度营业利润超预期。但今年国内造车新势力整体表现平平，美团很难在短时间内重演股权投资发家的故事。

事实上，国内头部互联网企业的发展大多伴随着各自投资版图的构建，尤其是腾讯和阿里巴巴，其资本实力一度辐射整个互联网市场。此外，美团、哔哩哔哩等玩家也成为新的活跃CVC。

投资是一个概率事件，很难在商业层面定量评估外资的协同效应。但是，投资成败所造成的财务损失会直接反映在上市公司的财务报告中。

企业对外投资可以分为两类：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

首先是指对一级市场创业公司和独角兽的投资。例如，哔哩哔哩投资了大量与动画和游戏相关的中小型工作室。一级市场的投资更像是一个黑箱。在巨头们庞大的投资版图中，很难从外部找出哪家公司升值、亏损甚至死亡。

一级市场投资损益难以在报告中体现的核心原因是，正常情况下，企业对外投资通常为少数股权投资，即被投资企业未实现最终控制权(通常由创始人和创始团队控制标的)。这意味着，大厂投资目标公司后，不会将被投资企业纳入集团财务报表，而是作为长期股权投资存在。

根据企业财务准则要求，少数股权投资按初始投资金额计入财务报表，被投资企业每季度按投资比例计入集团报表。对于大多数创业公司来说，自己的事业相对较新，即使处于亏损状态，但对投资公司整体财务指标的影响相对较小。

在被投资企业经营状况无法挽回之前，集团需要减少初始投资。因为大多数st

比如我们买了一个非保本理财产品，一般来说，不管盈利还是亏损，利息对我们的影响都不大，但是如果这个理财产品最终打雷，本金是无法收回的，对我们的影响是巨大的。

但在日常经营中，企业通常对被投资企业何时计提减值准备有一定的操作空间，因为所谓“经营情况无法挽回”难以定量判断。一个公司从1000人缩减到100人是不可挽回的，还是直到企业倒闭破产清算才可挽回，这些都需要企业从业务层面做出判断。

从企业自身来看，减值计提的时间和金额通常是随着企业的战略需求不断调整的。

在大牛市中，如果企业需要更好的利润数据展现给市场，对于一些仍处于抢救边缘的被投资企业，可以暂时排除无减值，集团整体保留更高的利润；

如果企业在一定时期内需要“低调”，不需要向市场展示其超强的赚钱能力，公司可以对所有经营不善的被投资企业计提减值准备；

如果企业的业务在某个财务年度是一般的，也可以“蹲点”，将减值损失计入当年。未来一年公司业绩好转时，公司数据可以大V型反弹，向市场发出积极信号。

本季度很多大厂集中降低投资标的价值，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当前环境和自身发展的需要。

再看第二类，二级市场——这主要是指大厂投资的初创公司成功走向IPO，或是直接对已上市公司进行投资。二级市场中，从被投公司的股价涨幅就能基本判断持仓者是盈是亏——从中也能找到今年Q3各巨头投资巨亏的部分原因。

本季度，京东除了计提19亿元人民币的长期投资减值之外（一级市场投资），同时还计提了31亿元人民币的二级市场投资公允价值损失。而这主要是由于京东参与了对万物新生（爱回收）、唯品会、知乎等上市企业的投资。但遗憾的是，三季度上述企业股价的持续走低，也为京东带来巨额亏损。

万物新生（爱回收）是京东三季度新收获的IPO，IPO后京东对其持股仍达到32.3%。6月18日，万物新生在纽交所上市，开盘大涨30.6%，但随后其股价一路下跌。截至三季度末，万物新生股价较发行价下跌28.36%。唯品会在三季度更是大跌了51.68%，而根据其年报，截至2020年3月31日，京东对其持股7.5%。

万物新生上市后股价走势图

相比之下，知乎在三季度股价下滑0.86%的成绩，都能令投资者感受些许宽慰。不过，京东仅是在知乎IPO时认购了1亿美元，算不上知乎的大股东。在知乎股权结构中占比更多的是腾讯和快手，其中快手旗下Cosmic Blue在知乎IPO后持股7.1%。

虽然知乎并未给快手带来太大的投资亏损，但同时作为万物新生和中手游的股东，快手在三季度的投资收益也并不好看。上文已提到了万物新生上市后的持续下跌，而中手游则是受到了游戏板块整体震动的影响。

B站也是游戏股齐跌的受害者。4月份，B站先后入股了中手游和心动公司，持有中手游7.15%的股权和心动公司4.72%的股权。而三季度受到未成年禁令、版权停发等利空消息影响，中手游Q3股价下跌6.90%，心动公司股价下跌达到31.08%。

此外，B站在去年还入股了欢喜传媒，持有欢喜传媒约9.9%的股份，但欢喜传媒在Q3也出现了20.53%的股价下滑。

6月以来中手游、心动公司股价走势图

相比起B站投的几家上市企业，B站自己也不好过。B站股价在Q3的下跌幅度高达38.26%，现在的市值较去年最高点时已腰斩。环环相扣，B站的下滑也影响了持有其股票的公司。比如阿里巴巴，其最新公布的13F持仓报告显示，其持有B站的股票市值为6.6亿美元。

此外，阿里巴巴主要持仓中，触宝、陌陌、微博几家企业在Q3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股价下滑，其中触宝大跌40.78%、陌陌大跌24.59%。表现最好的是百世集团，三季度其股价上涨17.61%。

阿里巴巴持仓报告

动辄上亿的投资亏损，散户们看起来觉得心惊胆战，但对大公司们来说，这笔帐显然不是这么简单计算的。CVC的对外投资，在战略上的意义可能远比财务回报来得重要。另外，如果作为大股东，来自投资公司的收益部分也会流入巨头们的口袋，这部分利润或许比股价涨跌带来的收益更诱人。

以投资高手腾讯为例，本季度其录得的权益持有人应占盈利为395.10亿元，而来自投资公司的收益就达到264.91亿元。

02 为何偏偏是现在？

这个三季度，无论是美股还是港股，大盘都不景气。

美股方面，第三季度标普500涨幅仅0.23%，而道琼斯工业指数和纳斯达克指数分别都下跌了1.91%和0.38%，完全无法与今年上半年的红火相比。港股方面，今年以来大盘就持续走低，今年前三季度，恒生指数下跌9.75%，恒生科技指数下跌27.59%。

在市场较冷的情况下，中国科技企业主要持仓的中概股们，更是因为三季度政策的集中释放而遭遇重挫。比如在线教育板块。7月23日“双减”消息在网络流传，当天教育股集体崩盘，新东方大跌40.61%，思考乐教育跌28.53%，卓越教育集团跌21.48%；美股盘前好未来跌46.64%，新东方跌46.25%，高途跌42.17%。政策落实后，在线教育股更是一蹶不振。而在线教育独角兽们的IPO计划也因此胎死腹中。作业帮在今年初多次传出IPO消息，但随着监管趋严其上市计划折戟，作为第一大股东的百度也是有苦难言。此外，因受未成年禁令、版权停发的消息影响，游戏板块投资者也情绪低迷。

见微知著、推己及人，一时间大量资金出逃中概股，三季度中概股几乎全线走低。Q3，阿里巴巴美股跌超30%，腾讯跌超25%，百度美股跌超20%。既然Q3已经这样了，索性把过往投资埋下隐患确认出来，刮骨去毒，韬光养晦。这不失为一种机智的调节。

而就在最近，一些微妙的变化也浮现出来。根据近期各国际顶级投资披露的持仓情况，高盛大笔买入Boss直聘、增持阿里巴巴，景林新进贝壳、抄底买入教育股。

寒冬已至，反转时刻还会远吗？